25 十二月 2015

活着_精辩八_2015

每次打完辩论比赛之后,总会看到听到感受到,又要恢复平常的生活了。从每天没日没夜准备辩论,练习攻防,互相检讨,互相扶持,互相进步的日子,走出,回到上课、念书、做功课、补习、考试的日子。好像真的很正常的生活。

但这次我感受不到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渐渐把生活的中心投入辩论,把我所谓的日常变成了辩论。我感觉只有在辩论的世界里面,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,只有在辩论的时候,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,只有在辩论的当儿,才能发现自己,原来还活着。

这次精辩,感觉很充实,很实在。第一次以这样的队型出征,第一次为精辩上场,也是第一次入围十大辩手。我知道入围十大辩手实在没什么要炫耀的,毕竟距离排行榜上前面几位,我实在差了太远太远。但是无论如何,入围十大辩手,对于一个几乎把辩论当生命来看的人来说,简直是莫大的荣耀和鼓励,让我在步履蹒跚的丝绸之路中,看到了一线绿洲。就算是海市蜃楼,我也会毅然向前。

我之前看了新国辩的比赛,偶然看见全场最佳辩手张哲耀的得奖感言:“只有辩论的时候,我才觉得是活着的,其他时候都在等待。”

当下我不解,困惑,完全无法体会当中交错复杂的情绪和感想。那个时候,我已经开始筹备精辩,但是距离精辩仍然还有一段时间,所以我也没太留意,就当作普通感言来看待而已。

不知不觉,精辩来了,我们一行10人,陪同的还有带队老师的儿子, 就这样只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吉隆坡。不知不觉,在没有教练的情况下,我们自己在异常豪华的公寓酒店里筹备。不知不觉,来到了晚上,跟已开始约好的明吉摩打了比赛。抓准了对手的漏洞,吩咐队友第一个质询打破,但却忘了在总结时狠踩一脚。懊恼。赛后,检讨,教练离开,整理,筹备,胡乱找智囊团练习,睡觉。就这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。

赛前一小时爬着维修了两年还在失修的电梯到五楼,报到,找筹备室,热身,出征。一路前往赛场的心情是忐忑的,是不安的。阔别了半年才踏上的辩论舞台,到底还会不会熟悉,自己的表现到底好不好,对手到底多强(据说是上海市冠军),一连串的问号、想象、画面,浮现在脑海中。

我的脚步沉重,脑子清醒,心里却胶着着。 



走向赛场,遇见对手的教练,点头致意。继续往前,登愣!赛场还没开。到走廊上一张桌子坐下,冷静自己的情绪,拿出荧光笔在资料上画重点,理清自己的思绪,我们的准备已经很足够,听清场上攻防,聆听队友,相互合作即可。

 “请问是昔华吗?赛场已经准备好了,你们可以过去赛场了。”一个穿着筹委衣服的大学生向我们走来。

长呼一口气,整理资料,带上一切文件和笔记本,拿了水瓶,前往赛场。

进入赛场,放下资料,整理衣装,坐下。看了看对手,全女队,传说中最强的战力如今坐在观众席上,舒了一口气。评审入席,心里一个登愣,三个里面有两个认识,并且评过我们比赛的:万华明、张志振 。心里暗想:这场比赛必须赢。转过身,给队友比了个拳头的手势,意识要赢的决心。队友传来鉴定的眼神,我心里一个踏实。

比赛开始了。《我国应合法化uber》——反方

 前面一分钟,对方都在阐述辩题背景,与我们的基本认知和了解没差。后面三分钟,对方架构越听越奇怪,心里隐隐有一个疑惑,这是在马来西亚的uber吗?需要性怎么都听不出来?到底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膏药?

带着心里的疑惑,交代首质队友,上去跟对方确认需要性,再确认管制内容。对手很狡猾,在回答上拐来拐去,就是不要正面回答问题。管制内容问到底就是一句话:我主辩稿交代得很清楚。碰了一鼻子灰下来,我心里一阵慌乱,对方教练却频频点头,仿佛我们的打法都在对方的预设里。我沉静自己的思绪,不行。对方的政策内容打死都得问个清楚。继续交代接下来的队友上场问个清楚。

队友 一个环节一个环节上去,又一个一个下来,作为最后一个上场的辩手,我大概理清了一些对手的概念,但是还不确定。中场提示环节,教练上来,劈头就是一句:“GOOD!”我心里惊讶了一下,然后继续听教练作为第三者的提醒。

中场提示完结。自由辩。

照着中常提示的点打,当下头脑并没有想象中的清醒,跟队友配合着企图打回我们的架构。对手很难缠,对方教练很令人心烦意躁,对场上局势有点难判断。

叮叮。自由辩完,总结陈词。

久违了,总结。走上中央讲台,很忐忑,思绪很混乱,预期该打的都有打,但最后乱成一堆,观众席里却有三个人点着头,给了点鼓励。说完下来,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是满意,心里一阵担心,愁眉苦脸。

望向教练,教练示意要我们保持微笑,我点头,勉强挤出笑容,吩咐队友疯狂在纸上写“昔华win”。对手总结完毕,比赛结束,评审缓冲,投票。

印象票2:1,我们领先,但得不到万华明的印象票。听着评决,心里很纠结,承认技术粗糙,但在成绩出来7:2的时候,内心是狂喜的,当选最佳辩手的那一刻,我开始察觉到早被自己忽略的呼吸和心跳。

短暂检讨中,教练对我们的表现是肯定的。心里一个踏实,松了一口气,旗开得胜,mission complete。

后面还有两场比赛,还有更难以预知的对手。但我确信,当下,我复活了。